「從前這裡經常可以看到海豚游近海岸，一大群！」蹲在沙灘上面海整理漁具的老人，頭也不抬的隨手一指；那蓄積了太平洋遼闊能量的浪濤，鬧轟轟地撲擊上岸。「不過現在少了啦！」老人抬頭看了一眼，浪頭也在瞬間碎裂，從牛山的礫石沙灘上退去。
現在雖然大部分的人去到花東，都得搭船專程到海上去賞鯨，但一個在地的朋友信誓旦旦的對我說，從東海岸風景區遊客中心前的海灘，經鹽寮、水璉，甚至往南到磯碕，夏秋之間的清晨或傍晚，都曾有人親眼目睹海豚游近海岸嬉戲追逐。「站在沙灘上就看得到呢！你看有多近！」朋友興奮地形容著在這長2、30公里、可能是整條台11線花東濱海公路最親海的路段上所發生過的驚奇。
水璉差不多在台11線中段，小小的部落在這裡落腳已經超過三代了。這種在花東海岸不期而遇所帶來的趣味，使得造訪水璉部落在某種層面而言，有一種遊樂園式的情調。
車行到台11線27公里處，繞過山壁一個大轉彎，路旁出現的是新落成的水璉國中。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，沒來得及在9月開學的學校過分寂靜，老覺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捉迷藏的孩童尖叫著跑出來。校舍彷彿是用奶油褐、奶油黃、奶油白，和所有調進奶油顏色的積木堆成的；襯著藍藍的天、綠綠的山下，水璉國中在熬過聯考的人眼中看來，簡直可以比擬為迪士尼樂園級的建築。
過了水璉國中，在紅綠燈口轉入水璉社區。這裡的居民有70%是阿美族人，大多從事農業和季節性近海捕漁。半舊的房子多，木造的屋舍有些狀況維持得還不錯，只不過很難從緊閉的門窗去揣測住家原來的生活內容。小村落的悠遠氣息在巷道間隨著海風飄動，「提倡正當休閒活動」和「愛村愛家」的標語，一個字一個字地反白漆在矮牆上，襯底的大圓圈顏色也褪了，是一種懷舊的灰藍色。
其實水璉並不大，還有座巧緻的天主堂；除了數百公尺外的浪濤，彷彿被消音的村落，唯一的聲響來自從一九一九年創校至今的水璉國小，近一個世紀以來，它一直是社區的中心。這座一個年級只有一班的迷你小學，座落在海岸山脈下的小台地上，還有兩棵樹齡超過百年的老榕樹。這裡的特色是教室外牆，有用小瓷磚拼貼出來8幅巨型阿美族人生活圖騰，非常可愛。紅色跑道盡頭的老榕樹下，還有一道矮牆，上頭是象徵族群融合的歌舞貼畫，襯底則是遠方霧藍色的太平洋。
很難想像這是孩童都放學了的秋日午後，小小的校園裡好像靜不下來。百多歲的老榕樹枝葉沙沙摩擦，遠遠有人趿鞋走過的跫音，或是不知道從哪一戶人家敞開的門庭裡，傳出來阿美族人爽朗談笑聲，都飄浮在海風裡，彎彎曲曲地沿著巷道散開了去，成了拜訪水璉的美麗回憶。
牛山斷崖看水璉鼻岬在台11線第16、17號橋之間，水璉村外的沙灘，像一彎新月般地，一直彎向南邊的水璉鼻岬下。過去水璉部落的經濟活動以農耕為主，最晚在5、60年前，幫助耕種的水牛就野放到部落南方這處小山丘上；由於越過鼻岬就是一道斷崖，牛群無法跨越，形成水璉與磯碕之間的天然屏障；久而久之，這裡就叫牛山。
除了產業和歷史將牛山和水璉緊緊連結，牛山還有豐富的海岸自然景觀。這段海岸主要是顆粒較細小的礫石沙灘，在牛山腳下的沙灘兩側，還各有一道淺淺的溪澗流出，形成一個小小的潟湖。夏日苦烈，冬風疾勁，現在這個季節，正好到沙灘去玩耍。
經營了5、6年的民宿呼庭，吳哲明說，今年夏天颱風過境時，海浪直直地捲到沙灘後面百來公尺的呼庭門口；現在則又回復到白日散步夜晚觀星的寬闊海灘。這片海灘有個別名叫「換膚海灘」，因為隨著潮汐淘洗，礫石沙灘還會在一夜之間盡數變成細砂；每隔一段時間來看，沙灘就像換膚一般面目一新。
從沙灘走到岬角下往上看，偶爾還能看見牛隻在吃草；沿著山路走上2小時，可以爬上岬頂，隔著斷崖可以望見磯崎黑色的沙灘微微發亮。或許是經年海風吹拂，或者是牛隻啃食的緣故，山壁上有一大片青草長成整齊排列的格子狀，十分有趣。
◆東海岸國家風景區管理處http://www.eastcoast-nsa.gov.tw
◆水璉國小是開放式校園，不過旅人前往最好不要打擾學校作息。
◆前往牛山可在台11線27.3公里處，循呼庭指標道改走產業道路，往下約1公里可達。有意進行牛山自然體驗、健行、溯溪的團體，可洽呼庭：（03）8601400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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