颱風將至的早晨,經過一個很久不曾再去的地方。從高架捷運車廂內往下看,不知不覺竟與二十年前的畫面相疊,這種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倒敘情節處理手法居然直接出現在腦海,證明了貓應該不是初老狀態,而是老起來放很久了。
颱風將至的早晨,經過一個很久不曾再去的地方。從高架捷運車廂內往下看,不知不覺竟與二十年前的畫面相疊,這種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倒敘情節處理手法居然直接出現在腦海,證明了貓應該不是初老狀態,而是老起來放很久了。
告訴小說家有關小學同學的錯殺事件之後,他詫異地笑了,說:「喂~這個可以寫成小說了唷!」
當時這位備受國內文壇矚目、屢屢獲獎的青年小說家才剛退伍,報社的文學副刊編輯,是他這輩子第一份正職工作。上班的第一天,組裡最資淺的我負責帶他熟悉工作流程:剪報、審稿、校對……。比我年紀大一點點、瘦瘦高高的他背有點駝,戴著眼鏡,話很少、幾乎沒有提問,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得出有一點心慌、有一點緊張。
在我國小新生入學的第一天,我們家正好從鎮上搬到郊區新蓋好的連棟式集合住宅。沒想到那天中午一年級新生提早放學,同學們都走了,其他年級卻還沒放學。我在空無一人的校門口等不到父親來接,就決定要一個人走路回新家。
憑著早上出門時留下來的模糊印象,我一個勁兒地往前走。不知道過了多久,也不知道走了多遠,停下腳步時,才發覺自己已經被一片一望無際的稻田所包圍。心慌得不知道要哭的我,遲疑地再往前稍微走了一段又往回走,又來來回回地不知走了幾趟,才發現四周沒有人!到處都沒有人!
國小五年級的時候,因為某些孩童時期難以回憶和理解的理由,我轉學到一所在小鎮郊區的小學。那所四周被稻田圍繞的小學,一個年級只有四班,師生的人數比我原來唸的小學足足少了一半以上。而且同學之中,90%都是住在小鎮邊緣地帶的農田裡,每天早上得從家裡騎一小時腳踏車來上學。跟第一所小學裡的鎮民代表、小鎮醫生、銀樓鐘錶……等家庭出身的同學相比,來自基層公務員家庭的我算是十分省吃儉用;但是跟新同學比起來,我家已經是了不起的衣食無虞。
舉例來說,新同學一聽到下課鐘聲,老師還沒喊下課呢!許多人就已經爬過窗戶、翻過圍牆,一溜煙地消失在稻田裡;直到上課鐘響才再度出現。剛轉學過去的前幾天,對這一切十分陌生的我,還疑惑著是不是學校操場不夠大,不足以應付農村子弟消耗不完的精力。過一陣子,慢慢地跟大家混熟了點,才鼓起勇氣追著其他人的腳步趕出去看個究竟。
這是一個很難敘述的故事。因為細節太紛亂,結局卻從一開始就顯而易見。
在考上大學之前,我的小宇宙大概只有一個三十萬人口的鄉鎮那麼大。那是個文組錄取率還無法突破20%的年代,許多我的高中同班同學都在重考之列。其中一個死黨臥薪嘗膽一年後,和幾個同校的男同學不約而同地考取了中部某所大學。
在我大學女同學逐漸邁向生命終點的同時,班上還有另外一個身影也在安靜的消失當中。
我們系上那兩年因為某佛教團體的緣故,前後來了兩位泰國僧侶。身材高大、年輕時好勇鬥狠、二戰時期是泰國皇家空軍戰鬥機飛行員的師兄,早一年來;黝黑瘦小、曾是充滿夢想個性不羈藝術家的師弟跟我們同班。